何化解除夕加班痛苦？东北人指明了一条出路

文:王文静

来源:风味星球(ID: fengweixingqiu)

立冬后，东北农村人准备进入冬眠。

这个州有个特别的名字，“猫冬”。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东北人向严冬的寒冷宣布妥协，然后躲在家里度过长达四个月甚至半年的一个体面称号。

南方人无法想象冬天的东北林场。在每天气温零下25度的日子里，公交车无法安全行驶，早市停止营业。雪最大的时候，两三米深的暴风雪把房子牢牢地守着，全家人动用一切工具和力量，在冰雪封锁线中开辟出一条与外界相连的通道。很多时候，人们选择猫呆在家里的炕上，开启睁着眼睛吃饭，吃完就睡的半冬眠状态。

为了顺利进入“半冬眠状态”，每年入冬前，人们都会在同一时间开始一年中最忙碌的一天:随处可见的小山一样堆得高高的大白菜，家家户户都在努力囤积的壮观的土豆山，还有大葱、腊肉甚至柴火……

每个南方人都很难想象东北人为了平躺能有多努力(可爱)。

01

不管你是谁，

来东北就是猫冬。

秋天来了，唐奶奶开始准备过冬。在那些日子里，天气通常很好，阳光充足。她像松鼠一样在厨房、菜园和谷仓里跳来跳去。前一秒她拿着一篮子辣椒走出了门，下一秒她就像变魔术一样倒出一帘辣椒籽。它们在她小小的手掌下展开，散发出刺鼻的威胁气味。正在闭目养神的大黄狗突然睁开眼睛，叫了几声。

唐奶奶小时候没有猫冬的习惯，东北人过去也没有吃辣的习惯

临猗奶奶唐嫁给临猗爷爷唐后的第二年，来到黑龙江张广才岭附近的林场，随身物品里塞满了山东临猗的辣椒。唐奶奶说，没有辣椒就不会做饭。三十年过去了，唐奶奶不仅没有改山东口音，连吃辣的习惯都没有。林场的严冬教会了唐奶奶如何在炕上生活，整个冬天都待在室内。

于是，唐奶奶有了自己的猫冬准备仪式。秋天一到，唐奶奶就会开始炒她的辣椒。唐爷爷说:“你奶奶每年吃两亩地(辣椒)。”而他自己可以吃两个刚出锅的大馒头。

唐奶奶带了很多辣椒到林场。直通山头的园子里，院子的墙下，变成“苗圃地”的窗台上，种着各种辣椒，品种特别齐全:牛角椒、牛角椒、朝天椒、小米椒、麻雀椒。每年春天，卖菜苗和油菜籽的摊贩都会骑着自行车停在唐奶奶家门口，以他们前所未有的热情兜售辣椒品种，而唐奶奶则会一脸严厉地停止吠叫，虚心耐心地听着，不受打扰，老老实实地掏出钱来。

秋天的辣椒是留给冬天的。较小的辣椒，去籽切丝，在院子里晒干；红色羊角面包或羊角面包(两者都有厚肉)串在一起挂在屋檐下。比较稀的小米辣和麻雀辣会和芹菜叶、胡萝卜一起塞进酱油缸里——胡萝卜一定要蒸干，再第二次蒸进缸里，味道会比较浓。二十天后，红辣椒变成了干辣椒，青椒变成了酱辣椒和辣椒酱，浩浩荡荡的辣椒部队占领了唐奶奶的餐桌。

和唐奶奶比起来，此时的我们就像慢吞吞的刺猬。除了巨大的腌制酸菜，家家户户都会做的一件事就是腌制咸菜:黄瓜、萝卜、豆角、大头菜、生姜，倒进一个咸菜缸里，撒上大粒的盐。也是20多天，菜落了，坛子里涌出一滩水，几根都泡了。生食、凉拌、炒肉都很好吃——至少在冬天的头几天是这样。可惜冬天漫长，新鲜感已过。连续几个月吃同样的饭，即使是最小的孩子也会在父母的强喂下皱眉、挥拳头、打翻盘子。

忘了我们是怎么找到唐奶奶家的辣椒的，大概是因为邻居之间的互助吧。父母上班了，孩子就送到唐奶奶家托管，有时候会导致吃饭。

我们总是跃跃欲试唐奶奶炕桌上的小碗小碟。每当父母教的“礼貌拒绝”的话语被唐奶奶“拒绝”时，我们就会毫不客气地把筷子伸向没吃过的菜。辣椒通常不是我们的首选，但唐奶奶的酱胡萝卜和芹菜叶却能让我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吃光一大碗饭。父母赶到时的训斥只会让唐奶奶尴尬地拿出一个更大的茶缸——里面装着同样的咸菜——坚持要我们带回家。第二天早上，我爸妈也会和我们一样，怀着极大的好奇心，把筷子对准手指粗细的小米，用力咬一口面包。两个东北人丢下筷子逃走了。“水，快给我点水。”一团火在他们口中升起，灼伤了他们的嘴唇、舌头和嘴角的每一个角落。

从没见过唐奶奶满脸狞笑着吃辣，再过几天，剩下的干辣椒加工就要提上日程了。我看见她从谷仓里搬出石磨，把干辣椒切成段，放进磨里磨成辣椒面。为了防止呛到，唐奶奶会用倒三角的围巾遮住口鼻，只露出眼睛，就像一个正在配制武林绝药的女子。

02

秋菜园，

这是为了猫的冬天。

她在东北呆的时间越长，就越适应李冬天的“长卧平”。每年秋天，汤奶奶都会出现在浩浩荡荡的囤菜大军中。

邻居们大多在晒豆丝、西红柿干条、萝卜干，唐奶奶也不例外。

唐爷爷挑了满满一筐菜，唐奶奶拿起菜刀，在菜墩上忙活。隔壁的李奶奶家很少，储备的干菜也很少。他早早做完，来到唐奶奶家帮他一把。厨房空太小，于是李奶奶建议她把家里的两个菜墩都搬到院子里，这样不仅方便晒菜，也方便他们聊天。

唐奶奶同意了，两人坐在小板凳上，从东北“小豆腐”的做法谈起了疏肝活血的中医。两半的蔬菜吸引了院子里鸡鸭鹅的注意。他们时不时地四处闲逛，当两个老太太不小心时，其中一个把她的脖子伸进了那大碗蔬菜里。

“到一边去！”唐奶奶大叫一声，鸡鸭鹅赶紧撤离。也有胆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强的，退到中间停下来看。唐奶奶捡起一块小石头，“嗖”的一声，鸡鸭鹅扑扇着翅膀跑到了大门外，晒菜的任务终于顺利了。

03

猫有酒有肉，过了一个奢华的冬天。

秋天的时候，唐奶奶会不断提醒老人，他要储存一些沙果和山楂。当风吹走了果树的叶子，果实摇摇欲坠时，人们会举起梯子，用篮子采摘果实。先摘沙果，等山楂快冻僵了再摘。

唐奶奶摘水果摘得很快，一把一把的。即使树上的果实密密麻麻，她也能在一天内摘完一棵树。她会把一些水果削皮切片，拌上糖，晒成干沙果，把一些水果晒成串，冬天加冰糖熬成开胃果水，剩下的做成水果罐头。花卷馒头

平时积攒的罐装瓶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沙果和山楂去核，放进自己的瓶子里。水果之间的缝隙用凉开水灌满，瓶盖放在大铁锅里蒸。水烧开后，再蒸五分钟。用热毛巾盖住瓶子，拧紧盖子就行了。用这种方法制成的罐头易于保存。平时放在零下20度的谷仓里，偶尔拿出一个瓶子，来到唐奈家，是所有孩子的幸福时刻。

当然，为此而战的吃货也不在少数。毕竟比杂货铺的罐头新鲜多了，吃起来酸甜可口。最重要的是，它是由黄太平和莫埃尔桑沙锅制成的，即使在当地也很难买到。

零食有，“饮料”也有。对于唐奶奶来说，最难忘的就是去酒楼做一壶50度的小烧。

用小烤玉米酿造，像辣椒一样呛人。秋天，酒楼收割完新割的玉米，屋子里热气腾腾，空气中弥漫着酒糟特有的清香。唐奶奶一大早就推着铁独轮车来到酒楼，上面放着一个50斤的白色塑料罐，让酒楼老板加满了再上车。

冬天终于来了，寒风打在门上，花园被大雪封住，麻雀成群结队地寻找鸡食。

人们用透明的防风塑料布遮住窗户，烧火墙和炕。整个冬天，老人们都用九钱的玻璃杯喝小烧，一次一杯，一天三次。桌子上交替摆放着大粥、大白馒头、各种辣椒、咸菜、辣椒酱做成的小菜、酸菜炖五花肉、香菇炖鸡。

他们像冬眠的动物一样，在电视机和火炉的陪伴下懒洋洋地度过漫长的冬天，慢慢地，直到窗台上的花盆里长出一棵青椒苗。他们会知道春天回来了，是时候和沉睡的地球一起醒来了。

通向小山的花园又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