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优鲜之死：千亿代价的社区电商创业“教训”

文:姜露玥

来源:AI蓝媒汇（ID: lanmeih 001）

和许多供应商一样，顾王春没能拿回634万元货款。

这笔款项让她的公司举步维艰。她能做的就是等待。

2017年，在上海卖海鲜的顾王春（音）经一位熟人介绍成为了一家日用百货供应商。

起初，顾王春看到的是充满希望。她的公司每天向优鲜供应各种海鲜，但后期由于自身业务调整，每天只向优鲜供应新鲜贝类，月销售额稳定在7-1亿元。

今年上海疫情期间，保供物资需求激增，顾王春仍坚持每天供应新鲜食品，销量是平时的3-4倍。当时她想:只要货能卖出去，钱当然能收回来。

这些商品绝对畅销。从4月21日到6月17日，顾王春向上海每日优鲜供应了价值634万元的商品，抢购了一台空。

然而，付款被推迟了。

从5月份开始，顾王春向每日优鲜采购进行了催款，对方给出的回复是:2021年内部财务数据有问题，需要核对确认后再向供应商付款。

6月份再问，与顾对接的采购经理已经离职。

“疫情发生时，我们也是供应商，所以可以自己找负责人卖货。”顾王春说，因为我们与每日优鲜合作多年，出于信任，我们主要供应每日优鲜，但我没想到它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不仅是顾王春，每日优鲜总部的大部分供应商和近900名员工都难以预料，每日优鲜会突然关闭营收占比95%的核心业务，性质极其恶劣。

甚至，在7月27日，即每天关闭快递业务的前一天，仍有供应商向仓库发货。

无数被拖欠工资的供应商和员工都在问:“（每日优鲜）从腾讯和SASAC那里获得了投资，还是一家在美国上市的‘中概股’公司，为什么它这么不光彩地离开了？”

家常热菜的做法

曾经，每日优鲜首创前置仓模式，受到众多资本的“追捧”，可谓冉冉的新星；现在，核心业务崩溃后的每一天都只剩下一地鸡毛，还有到处上诉的员工和供应商。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事实上，从高光到低谷，其实隐患早已“埋伏”在每日新鲜感的发展道路上。

01

倒塌

2016年，每日优鲜刚刚向华东市场扩张时，一家国内知名鸭子品牌加入了供应商队列。

“我们是最早的供应商之一，一路与每日优鲜共同成长。”经过六年的合作，该品牌相关业务负责人姜于霞曾经非常信任每日优鲜。然而，这种信任最终变成了500多万元的债务。

蒋于霞告诉艾蓝媒体交流，自去年12月以来，每日优鲜无故延长账期并延迟支付货款。直到今年3月停止供货前，每日优鲜已拖欠货款527万余元。

在此期间，每日优鲜的联合创始人曾斌还组织了一次与江于霞团队的在线会议。会上，曾斌直接表示:欠款现在还不了，但请继续供货；如果您停止支付，请通过法律程序追回款项。

“（曾斌）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无情的话。”姜看着无奈的。

类似的供应商不在少数。一家被拖欠500多万元的粮油供应商自今年1月以来一直拖欠货款。原计划在上海疫情前停止供应，但每日优鲜表示如果不供应，将不会支付之前的欠款。

“不供货就不清历史债务”，每天都有大量供应商被优鲜“要求供货”。为了收回到期货款，许多供应商只能继续“提前”供货。

但这种不情愿的“合作”使他们在供应方面更加谨慎和“吝啬”。

为每日优鲜供应方便面的莫秋成说，每日优鲜从去年7月开始推迟付款。在此期间，他们一边供货一边催钱，比例为1:5，即供应10万件商品，他们必须收回50万件商品。

然而，莫秋成逐渐发现，能收回的钱越来越少，账期仍在无故延长。该公司最终在今年5月选择停止供货，同时起诉每日优鲜追讨未支付的货款206万元。

企查查显示，今年2月以来，作为供应商采购结算主体之一的常熟每日优鲜电子商务有限公司共发生22起销售合同纠纷，原告为梅清、光明、李涛食品等多个知名品牌。

随着合同纠纷的激增，供应商倒闭导致的平台倒闭危机开始出现，大厦将倾。

在此期间，JD.COM还向《攸县日报》提供了价值1500万元的商品，以解决后者的燃眉之急。

但1500万元的商品支持终究是杯水车薪。

今年5-6月，一些已经停止供货的供应商与每日优鲜协商分期付款。“起初，我们谈好分10期付款，第一期于6月17日支付，但我们没有在约定的时间收到付款；协议变成了只付50%，分三期支付，三个月是一期。”莫·秋成说。

莫·秋成认为，分期付款协议只是每天拖延支付货款的“幌子”。“我给你一些希望，但它永远不会全部到位。”

最终，在7月28日，每日优鲜“苏神”宣布将关闭极速业务，其支付对接人直接告诉莫秋成:公司已经无法正常运营，所以你准备起诉吧，老板！

一再延长的付款期限，“不供货就不付款”的强制说辞，以及一再改变主意的分期付款协议，优鲜日常核心业务的解体不可避免，各种“不合规”的操作仍在继续。

蒋于霞回忆，2019年，每日优鲜曾延期支付货款，但基于对平台的信任和感情，公司继续向每日优鲜供货，延期货款最终全部付清。

然而，7月28日，在得知每日优鲜的核心业务被“当场解散”后，“我和团队同事都很生气。”姜对说。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结果，大约900名员工在同一天被解雇，供应商累计拖欠的数十亿元人民币的款项也没有支付，首席执行官徐峥迟迟没有公开露面...

一家在美国上市的公共企业以如此“糟糕”的方式结束了其核心业务，不顾挤兑风险，也没有妥善安置员工。

2021年优鲜日报三季报显示，截至去年9月30日，优鲜日报应付账款已达16.52亿元，包括供应商货款、外包配送公司运费及营销服务商服务费。

16.52亿元的应付账款，这只是每日优品负债情况的冰山一角。据多位知情人士透露，目前优鲜的日负债超过20亿元。

由于每天的未偿债务和坏账，许多供应商的资金链立即进入危机，他们想哭。

即使有了良好的基础，顾的公司仍然存在现金流问题。顾全的疑惑或许永远无法消除:在如今这个法制如此健全的时代，一家合作了近5年的上市公司退市时为何能如此“不负责任”？

愤怒、悔恨和恳求都是一样的。或许从业者都会有同一个疑问:为什么天天这么好？

02

模式折磨

2015年，每日优鲜在北京开设了第一家前置仓，通过“分拣中心+社区微仓”的冷链物流模式，专注于即时到家。

随风而升。

那一年，今日资本的徐新提出“得生鲜者得天下”，而首创前置仓模式的每日优鲜在2015年至2017年连续获得6轮融资，平台从2017年开始大幅扩张，一颗资本加持的商业“超新星”正在冉冉崛起。

然而，在高光之下，业内对前置仓模式的质疑从未停止。

2019年，盒马总裁侯毅直言“前置是个伪命题”。到去年年底，后羿再次批评了不合理的前置仓模式。“除非大规模收取物流费用，收回物流成本，才有可能实现盈利；但就今天的格局而言，没有盈利的玩家。”

“半小时蔬菜送货上门”的前置仓模式解决了生鲜到家“最后三公里”的配送问题，极大提升了用户的购物便利性，但平台为此付出了高昂的履约成本。

2021年第三季度，优鲜每天履行的订单有2870万单，每单配送的履约费为22.3元，约占平均客单价（88.4元）的1/4。

每一次配送，近30%的费用都在配送上，还有大规模扩张后供应链物流和运营成本的飙升，以及工资和租金等固定成本。前仓模式真的很难盈利。

流量和规模永远是互联网的利器。

或许是先拿到流量和规模，再去探索模式的逻辑。2018年至2021年前三季度，优鲜食品每日累计亏损近100亿元；截至2021年三季度，每日仍有32亿元流动负债。

前端业绩和运营成本居高不下，客单价相对固定（仅在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初期，每日优鲜的客单价达到120元），每日优鲜已陷入盈利困境。

行业的共识是，前置仓模式的盈利突破从后端供应链开始。

在传统生鲜流通环节，一件商品从产地到消费者手中至少要经过一级批发商、二级批发商、小规模批发商和零售终端，综合商业加价率超过100%。

这相当于一斤0.7元的小米椒在产地将以1.4元以上的价格出售给消费者。

不必要的中间环节大大增加了流通成本，不完整的物流投入将导致损失增加。严格来说，过去多年生鲜电商的流通路径并不符合互联网公司对效率和信息对称的要求。

前置仓的模式创新之一是改变了传统供应链的寿命。各平台也在全国范围内签约，与直采基地和源头工厂合作，或自建智能种植基地，深化产品研发和打造自有品牌，高度整合供需链路。

显然，改革环节、提高效率是“突破”前置仓供应链的关键。

生鲜领域连续创业者刘水笙告诉AI蓝媒汇，基地直采的优势在于，除了节省大量中间商费用外，平台还节省了流通环节的装卸费和农贸批发市场的摊位费。这一端也可以节省5%-10%左右。

“卖地直采与产区直采在反馈和修正机制上有所不同。”刘举例说，如果从卖地购买30吨西瓜，有10吨状态不佳，购买者无法追溯西瓜的产地和批次信息。但是产地直采可以做到，前端可以快速反应到后端，从而在下一批次进行持续有效的改进。

同时，根据前端销售数据反馈，生鲜平台可以在产地“保障”一批热销产品。“通过精准预判自身营销能力，匹配产地优质供应，至少可以减少15%的滞销损失。”

平台通过不断走近源头，提高供销效率，可以提高产品净值，凸显商品的性价比优势；即使前期投入成本较高，随着前置仓销量和复购率的持续增长，不断扩大的销售规模可以降低边际成本并逐步摊销固定成本，前置仓模式并非无利可图。

丁咚的杂货店购物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由于具有强烈的“军事化管理”特征，他们将直接采购纳入核心工作。

2022年第二季度，丁咚买菜实现阶段性盈利，Non-GAAP（非公认会计准则）净利润为2059万元。

证明了在商品流通环节不断转型的基础上，通过深耕区域市场，前置仓的盈利前景是可期的。

事实上，每日优鲜也在直采源头上下足了功夫，但谁才是转型供应链道路上的真正英雄呢？

03

生命之门

当每日优鲜最初开始销售海鲜时，顾王春为平台提供了很多帮助，例如协助在每日优鲜仓库培训水产养殖人员。

在顾王春看来，各前置仓平台的供应链能力相差不大，但每日优鲜的供应链管理却不如其他平台。“没有斗志，基层员工很佛系。”

“生鲜食品的日常仓内验收有很多标准，但员工没有完全按规定执行。”顾王春说道。

一位每日新鲜蔬菜供应商也表示，每日新鲜蔬菜的采购和收货标准相当不专业。比如西红柿的质量要求只有大小和形状，但专业标准也要区分大粉、红粉等不同等级。

相比之下，盒马的一位猪肉供应商告诉艾蓝媒体，盒马的仓库验收需要严格的细节。除了最基本的标签和规格检查外，它还会检查产品是否有异常气味、是否有异物等指标。

顾王春还表示，他知道盒马的许多海鲜供应商，但他们只供应一些小商品。真正的大件物品，例如梭子蟹，由盒马总部直接收集，可以有效减少腐败和缩短环节。

“采购、收货、质检等。都缺乏责任感”，一位自2014年以来每天供应新鲜水果的供应商也有同感。

验收和采购标准之间的差异非常微妙，但它可以反映供应链管理中日常生鲜食品的短缺。毕竟生鲜供应链中有很多“脏活累活”，而且工作非常具体，所以有必要一头扎进去。

同时，产地直采和自有品牌建设需要前置仓平台深耕。

截至今年3月，每日优鲜自称在中国拥有近200个“优鲜农场”直采基地，涵盖水产、蔬菜、水果等品类，以及约350个“优鲜工厂”，包括肉蛋、快消等品类。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看起来道路是正确的，但业界称之为前互联网模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与丁咚买菜相比，截至今年第二季度，其生鲜产区直采规模已达80.6%；与此同时，丁咚用于购买蔬菜的新鲜直接采摘基地已覆盖全球20多个地区，有350多家和600多家直接供应供应商。

直观的只是规模差距，但同样向超市采购蔬菜和用品的江表示，每日优鲜不仅在供应链上“下沉”，还没有广泛连接农户、菜农等源头级供应商；更重要的是，其管理和执行标准还没有真正深入人心，管理精细度远远不够。

曾为丁咚购买食品的莫·秋成也认为，丁咚在两个方面比每日优鲜做得更好。一是有大量的源头级直购供应商，二是真正在打造自己的品牌。

自有品牌是现阶段前置仓玩家合作的领域之一。该平台从源头上整合了供销环节，减少了产品开发过程中不必要的冗余环节，从而降低了成本，提高了产品毛利率。

根据长桥海豚投资的研究，2021年，丁咚自有品牌食品的优惠券前毛利率高达33.8%，远高于同期整个产品的优惠券前毛利率26%。

此外，丁咚的杂货购物继续在产品方面发挥其优势。根据2022年第二季度财务报告，丁咚买菜的产品研发支出达到2.554亿元，同比增长23.7%，是业内产品R&D投入最高的企业之一。

“我们关注用户需求，逼自己进步。我们不耍小聪明，不为商品的力量而死。”丁咚杂货购物的创始人梁昌林多次公开宣称。

另一方面，熟悉自有品牌的前员工每日优鲜表示，其品牌“安心享”大多是寻求厂商合作的代工产品，属于发展自有品牌的最早期阶段，对品牌和毛利率的提升有限。

即使是美团买菜和丁咚买菜的自营品牌也推出了高利润的烘焙和熟食产品，但日常生鲜食品都是水果和蔬菜，以及以可乐为代表的快消品牌。

现阶段，“直接生产+研发自有品牌”是前置仓乃至社区电商企业传统供应链转型最关键的一环，但与盒马、叮咚买菜等相比。，每日优品的供应链基础可谓相当不健全。

这也是每日失败的根源。

既然是生意，至少我们得弄清楚什么时候能盈利。

基于速派业务的高履约成本，同时无法真正从供应链端解决长期成本问题，优鲜与竞争对手的差距不断拉大，自身的商业模式也不断变形。

然而，疫情的出现让攸县每天都有短暂的喘息时间。

一切都是天意。打雷下雨都是福。

04

社区电子商务的“启示”

每日优鲜前CFO王军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疫情加速了生鲜食品的线上渗透率至少两年。

在新冠肺炎疫情的第一年，从除夕到初六，优鲜小程序的日订单量与去年同期相比增长了309%，实收交易额增长了465%。

2020年第一季度是最接近盈利的季度。

如今看来，王军的话并没有错，但作为一名CFO，她只看到了希望，却没能看到风险。

疫情的助推作用确实显著。

此后，资本对社区电商“热情高涨”，2020年每日优鲜获得三轮融资。阿布扎比投资公司和青岛国鑫都参与了该计划，总额超过60亿元人民币，并于去年6月冲刺美国股市。

彼时，每日优鲜前置仓“超新星”的商业故事还在继续；但本质上，供应链基础薄弱、自我造血能力严重不足的每日优鲜只是靠疫情生存。

橄榄菜

2021年第三季度，生鲜单仓日均订单量仅为505单。根据海通证券的数据，如果一线城市的日订单量为1250单，亏损率为0.1%，接近盈利。

每日生鲜单仓单数量指标远未盈利。去年第三季度，优鲜每日经营亏损率仍高达37.72%。

与成立较晚的丁咚购物相比，今年第二季度整体业绩首次扭亏为盈，经营亏损率仅为0.003%。

分歧显而易见。

蛋卷

2021年以来，整体互联网环境下滑，资本更加谨慎。社区电商企业越来越重视供应链的建设。就连曾经在资金和规模上“轰轰烈烈”的社区团购巨头们，也纷纷发力，不断深耕供应链。

去年，美团游喧在产区大力发展加工仓。在这方面，刘认为，“产区的大多数供应商没有小包装加工能力，即使有，也达不到标准。因此，建设加工仓库是实现产区直采的必要条件。”

殊途同归，即使社区团购巨头成立仅两年多，也在供应链和夯实基础设施方面下大功夫，以确保可持续的竞争力；然而，它已经成立了近8年，但它在供应链上留下了很多漏洞。

在改变商品交付时间的基础上，社区电商的核心模式创新发生在供应链端，对传统流通环节进行改造，增加商品净值，提高产品性价比。为此，只有在供应链中站稳脚跟的企业才有机会实现可持续发展。

正是从这个角度来看，每日卓越可能是该行业的一个重要负面教训。

在供应链上已经严重畸形的每日优鲜，必然自我造血能力不足，即使裁员或封城也无法自救。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每日优鲜“解体”的结局早已注定。

融资超百亿的每日优鲜倒下了，它给社区电商行业留下的教训可能价值千亿。

每日优鲜上线后，供应商对进入新平台变得更加谨慎。一家日用生鲜粮油调味品供应商表示，未来将通过深入调研，更加细致地研究新客户的商业模式和市场需求，更加严格地控制风险，关注客户动态。

江对未来的判断更为谨慎。今年新零售渠道的主要目标是“求稳”。

也有许多供应商希望看到有人“承担责任”。莫秋成告诉记者，“一家上市公司的核心业务会倒下，结果连那些站出来说几句话并承担责任的人都找不到了！”

说起讨回欠款的经历，莫的语气依然十分激动，不时露出几个无奈的苦笑。

公司有几十名员工。即使没有希望收回这笔钱，莫秋成也会尽力保证公司的正常运转。正在进行劳动仲裁的每日优鲜员工一边找新工作，一边索要工资。他们中的许多人仍在偿还抵押贷款和汽车贷款...

一位投资者在朋友圈这样写道:前有Luckin咖啡，后有天天鲜食品，中国股市可能会崩盘...

优鲜每天都在瓦解，它能留给行业的启示或许是:当需求相对成熟、技术条件足够时，扎扎实实练好社区电商基本功、升级供应链，才是社区电商继续前进的“正确姿势”。

05

乐章结尾部

8月22日，常熟市政府对接人与主要供应商代表组建的微信群传来消息，每日优鲜的财务代表给出了两个解决方案:

1.通过债务重组或司法调整在中国引入外部投资者；

2.公司还在与海外顾问讨论发行美股可转债的可能性。预计将通过配股向投资者发行可转换债券，以筹集相关营运资金和偿债资金。

然而，绝大多数供应商并不认可这种解决方案，“不靠谱！”

在各大供应商的讨债群里，人们还在不停地问:付款有时间限制吗？支付比例是多少？起诉还有用吗？

每日优鲜供应商仍在“等待戈多”。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顾、江、莫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