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元气森林这样开会

2024-4-3

文字:姚云

来源:中国企业家杂志（ID: iceo-com-cn）

没有坐在C位上，但Andy还是抢占了大家注意力的C位。

电脑在茶几上，安迪跪在电脑前的地上，两个人蹲在她身后看着电脑屏幕，十几个人挤在沙发周围。安迪是袁琪森林纤维茶品牌的负责人。她和团队正在一个开放的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名为袁琪空，是袁琪森林办公区最大的房间。整体布局以木色家具和透明玻璃为基础，前面是一个小讲台和led屏幕:如果是新闻发布会或大型企业活动，这里是袁琪森林的新闻发布会现场；在日常生活中，中间会有许多可以容纳十余人的长桌，周围插有一些可以容纳两三人的小圆桌空。在袁琪空期间，有很多交谈，但这完全不影响三三两两的交流和小组讨论——这就像一个开放的自习室，我们可以在那里交谈。

文化不是挂在墙上的标语，不是办公室如何布置，不是每天如何开会。这些往往反映了一个企业的文化和管理风格:安排座位、发言顺序、会议氛围、流程总结等。，处处体现了一个企业的组织风格——扁平、年轻和专注，这是袁琪森林赋予的风格。

安迪告诉《中国企业家》，目前整个群体都能感受到坦率和开放，这是与年轻人沟通和对话的主要方式，也是活力四射的价值观之一。“老唐是一个非常直爽的人，什么都在桌面上说，这很好。他创造了这样一个领域，无论什么职位，人们都可以交谈，每个人都尊重你说的话，他们会听你说的话，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会争论。

安迪口中的老唐是袁琪森林的创始人唐彬森。在公司里，他们都叫唐彬森“老唐”。为了推动组织扁平化，同事们不称之为“总”，内部专门组织了一个小游戏。其中一条是，如果有人称呼唐彬森为“总”，唐彬森将因在群里发红包而接受一个小的公开惩罚。

企业如何保持年轻，是一个经久不衰的命题，而这个命题对元气森林格外重要：对外，作为一家饮料企业，在这个竞争激烈、巨头林立的红海市场，面对C端消费者不断更新中的需求，年轻是保持产品活力和了解市场需求的关键；对内，如何在企业到达一定规模后，企业还要持续对市场时刻保持敏锐。

争议与碰撞:如何重启“纤维茶”

对于失败，袁琪·森林从不回避失败，也不可能回避失败。

2017年，在袁琪森林成立的第二年，第一代“纤维茶”就上市了，但现在看来，这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产品:当时的产品叫“健美之光”，瓶身线条切割，风格硬朗；现在的风格就像一个穿旗袍的女孩；当时的主要配方是“玉米胡须茶”，但现在是全线无糖保健茶。

彼时，随着“朋克养生”的兴起，新的市场需求已经出现。抓住这一变化后，袁琪森林对国内外市场进行了研究。唐彬森带领团队走访市场发现，无糖茶这一品类在日本和韩国已经有了成功经验，但在中国基本上是空白色。基于这种考虑，在完成测试和中期测试后，“健美之光”上市了。然而，市场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发展-有一些回购，但电商不温不火，线下反应平平。

起初，袁琪森林玉米须茶的走向存在很大争议。市场反应不佳后，缓冲区消失了——继续做还是放弃，这个“是或否”的决定直接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在这种情况下，内部有许多反思的声音:气泡水和电解质水的天花板非常高，现在它需要大量的能量才能生长。这个时候，是时候开启一条完全不同的新赛道了。无糖茶这个品类值得吗？这是正确的时间吗？植物茶，凉茶或速溶凉茶在中国没有成功的品牌，有这么多的风险和未知。为什么我们要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我们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

是继续还是不放弃，这是袁琪森林集团产品委员会的一个议题。这次会议是袁琪森林集团确定产品决策的最高级别会议。面对这种不尽如人意的市场反馈，以及充满内外部不确定性的情况，各种声音都在本次会议上争论不休。

”这时，老唐拿过棋盘。老唐说过一句话:我们集团的产品和品牌团队要思考5年、10年后集团的发展。我们不能只看眼前。现在要预留5年后的机会和增长点。”安迪告诉《中国企业家》。

对于袁琪森林的员工来说，这样激烈的会议已经习以为常。

由于需要讨论产品，袁琪林业研究院副院长郝佳经常与唐彬森开会。她告诉《中国企业家》记者，会议地点取决于会议规模。虽然老唐通常坐在前面的位置，但当他谈论这件事时，每个人都经常忘记他的存在。“在会议上，老唐的想法经常被反驳或被告知他不可行。有时他的财务同事会认为他太贵了，不太好，有时。

“老唐是一个理想主义的产品经理，也是一个非常发散的产品经理。”郝佳告诉《中国企业家》。在评估一个项目时，以家好为代表的R&D需要考虑许多因素，如技术、工艺、配方、安全性等。“能够实现、能够评估的项目需要满足很多条件。第一点是要合规，更严谨。因为这些，我们经常和老唐讨论。”

“健美是轻的”一直处于散养阶段。当确认它将升级为“纤维茶”时，安迪主动请缨。在决定要不要做和谁来做之后，下一步就是如何做了。她告诉《中国企业家》，接手品牌后不久，她与当时袁琪森林华东区的销售负责人通了电话，试图了解用户的客观感受和真正的产品实力。

销售负责人给安迪打了个比方:产品还是有一些长板的，但问题是，只要把它们摆上货架，直接进入沃尔玛和全家等竞争激烈的系统，就像让你的孩子在上学之前参加高考，同时期望他进入清华北大。“你的竞争对手花多少钱去砸、培育新产品，你让它裸奔，它怎么活下去？”

这句话提醒安迪——产品确实有长板，但缺乏整体规划和运营。通过用户调研、内部调研和市场试用，我们发现这款产品存在两个核心问题:一是瓶身和名称使产品传递的许多信息无效；二是产品缺乏整体规划，直接进入市场野蛮生长。

安迪回忆说:“这种瓶子被放在架子上。乍一看，不了解它的人不知道它是什么。用户决策的关键0.3秒会飘走，“健美是轻”这个词第一眼看不懂是什么。”

安迪向很多人提到，他主动接手当时并不被看好的“纤维茶”是基于什么考虑。袁琪森林的每个办公区域都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冰柜，公司所有品牌的产品都放在冰柜中。如果冰柜没有上锁，员工和客人来时可以直接饮用。如果饮料喝完了，“袁琪妈妈”（袁琪森林清洁阿姨的名字）会推着车去补充饮料。

刚刚加入公司的安迪不知道如何下定决心接手这件看似具有挑战性的事情。于是，她在冰柜附近蹲了好几天。“我发现纤维茶总是第一个被拿走，而精力充沛的母亲，她一推着车，刚打开盒子，还没放进冷冻室，就被所有人拿走了。”这让她看到了同事们的真正需求，也让她产生了信心。然后，朋友对这款产品购买渠道的询问，喝后的感受以及高复购的数据进一步坚定了她的信心。

商业本就瞬息万变，企业如水，需要在多变的环境中不断适应和调整自己的状态，创造更好的产品，满足多元的需求，而年轻的企业也和年轻人一样——愿意尝试，喜欢折腾。

02从idea到产品：一个项目出圈的九九八十一难

2015年，在袁琪森林正式成立之前，负责R&D的郝佳就已经在那里了，他被认为是这家企业最资深的员工之一。“我是第一批人。开始在公司建立研究院的人都来自这个行业的头部企业，非常具有专业素养。我们几个人都来自雀巢等企业，在这个行业做了很多年。”郝佳还告诉《中国企业家》，他们最初的核心工作除了创新之外，还应该控制产品质量。“只有这些人保证了产品技术，公司生产产品时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一开始，从这些传统企业到袁琪森林，首先需要适应的是“互联网的节奏”。据了解，传统饮料行业虽然成熟，但整个新品周期长，因为工艺、水平和成本等综合因素，生产新品的时间通常在一年以上；而一个已经上市的配方也很难根据市场快速做出迭代调整。

对于刚到森林的人来说，挑战和压力接踵而至——除了新产品更新的压力，还有同事邢空的想法。

饮料行业产业链长，从农作物种植、原料加工，到生产、储存、配送和运输，再到市场销售。这个复杂的产业链可以概括为两个部分:制造和创造。制造是指对原材料到生产加工的控制，使产品能够完成从1到n的生产；创造是对市场销售和用户反馈的修正，即拥有符合当前生产技术的尖端产品的想法，使产品可以从0到1完成。

R&D是将两者串联起来的关键:一端是天马行空的品牌空；在一端，有些工厂需要考虑技术可行性、产品稳定性和安全性，而郝佳和他们站在中间。

郝佳告诉《中国企业家》:“例如，安迪负责品牌，是前端。就像一个品牌孵化器一样，他们需要更具发散性，而我作为研发人员也需要更具发散性和创造性。这个时候，我们的角色需要我们让更多的想法进来。然而，一旦涉及到技术，我们就处于中间。涉及到技术，我们需要和工厂沟通，很大一部分需要和食品安全部门沟通。这个时候，我们的要求就更严格了。”

来源:受访者自制薯片

从一个好想法到一个产品，往往是千里之遥。近年来，“熬夜水”兴起。所谓的“熬夜水”是一个装有完整人参的玻璃瓶。所以有人问，为什么不直接在产品中放一个桃子、一整个葡萄或一整个苹果呢？

“很难大规模生产，也很难实现自动化。”在郝佳看来，以目前的技术，这些想法都很难实现。例如，“熬夜”是一种现成的饮料，需要手动操作才能将一颗人参放入瓶中。类似的产品可以成为现成饮料行业的产品，但这种产品要想转变为自动化、工业化、规模化的生产模式，很难实现。

郝佳每个月都会评估许多这样的可行或不可行的想法。

据了解，每个月，袁琪森林内部都会召开一次项目会议，每次会议从几个到十几个不等；每两周将举行一次技术评估会议，会上将从专业角度评估每个人的想法和提案；与此同时，每月还将举行一次“宇宙大会”。会上，每个人都会上台阐述自己的想法。不同的专业评委和大众评委会给他打分，并从R&D、制作和创意等多个维度考虑这个创意。

“我们有一个叫做技术评估的部分，我们会告诉他你是否能实现这个目标，需要多少钱，需要多少成本，是否能在两年内实现，是否需要三到五年才能制造一条新的生产线。在评估中，我们会给他一个比较客观的技术评估结论。”郝佳说。

无论是项目，最好参加“宇宙大会”，无论资历还是年龄。只要有好的想法，每个人都可以参与。这种机制就像初创企业的天使轮融资。创始人拿着BP（商业计划）来解释他们的想法，在袁琪森林一次又一次地启动内部企业，并孵化新品牌。

在那之后，我们必须回到R&D那边去开发配方和流程。通过内部和外部研究，我们将继续优化测试产品并进入“试点测试”，以确保没有问题。“中试”结束后，我们将与工厂协调和沟通，制作出完整的产品并交付市场。然后是辅导期，可以在集团层面得到一定程度的资源支持。

首先，想法和创意被广泛传播，然后通过专业和市场考虑设置一系列关卡。在这个过程中，在内部，失败是常态，会遇到很多技术和工艺验证失败的产品——能达到辅导期的项目并不多，通过辅导期的品牌就更少了。

品牌建设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长期坚持。在饮料行业，采用多品牌战略已经成为一种常规操作:在原有主品牌之后，推出其他新品牌，以达到平衡品牌资产的目的，并实现不同环境下传播品牌的协调和增值。推陈出新，品牌之间有独立的空房间，从而在没有过多捆绑的情况下抢占更多细分市场，这是这家直接面向C端市场的企业年轻化的秘诀之一。

2022年，外星人电解质水成为公司继袁琪森林气泡水之后的第二个增长引擎。外星人事业部不负众望，交出了一份出人意料的答卷:最高月销售额突破1.9亿元，全年销售额达到12.7亿元。

对此，唐彬森在2023年的一封内部信中提到:在这里，我特别回忆起外星人品牌创立初期的产品理念——做一款我喜欢喝的饮料，并愿意在现实生活中送给家人和朋友。

唐彬森表示:我们坚持了三年简单纯粹的产品逻辑，用了很短的时间取得了今天的进步和突破。仔细分析后可以发现，唐彬森对长期主义的理解与他对年轻人的信仰是一致的。他一直认为，不管饮料公司有多少花招，都要靠好产品说话。外星人电解质水在2022年突然出圈，靠的不是营销策划，而是三年来脚踏实地的简单务实的产品理念。

而这样的坚持，也得到了回应。

03相信年轻人，就用年轻人的逻辑思考

名字是最显性的标签，呈现出你希望向这个世界传递的信息。位于北京东三环的元气森林总部内，其会议室的名字有“大魔王”“超可”等，网感十足。

会议室大多采用白色金属框架和玻璃设计，玻璃中间是磨砂的。从外面看，它是模糊的，可以大致看到里面的情况，但它也保留了基本的隐私。这个“毛玻璃”已经逐渐成为每个人的“白板”，话题逻辑和计划的原型也直接画在上面。

卷饼

摄影:姚云

这种现代、开放和平等的设计风格也被搬到了工厂。顾是袁琪森林生产中心的商务总监，主要负责新工厂的选址、设计和建设。

2019年，袁琪森林投资10亿元在安徽滁州建立了第一家工厂。此后，广东肇庆、天津西青、湖北咸宁和四川都江堰的工厂陆续落地投产。截至2022年12月20日，袁琪森林的五家自有工厂拥有23条PET无菌灌装线，其中包括19条PET无菌碳酸两用线。

目前，在新消费行业中，许多企业主张将公司变轻。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自己建厂肯定是一个重要的决定，这需要勇气和坚持以及对未来的信任，这也是唐彬森一直强调的长期主义。

性体验

顾雷亚在来袁琪森林之前已经在饮料行业工作了十多年。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工作要求和挑战必然更高——在“巨人”的基础上，必须确保基本安全、成熟高效；还要考虑技术未来的发展和趋势，确保它不会在短时间内被淘汰，甚至始终站在前沿；还需要考虑袁琪森林的文化和产品节奏，并融入年轻产品和员工的特点。

“当时设计厂房的时候，感觉在原厂的基础上有了很大的改善，但老唐还是不满意，尤其是办公区域。”顾雷亚告诉《中国企业家》，现在袁琪森林的办公区是参照总部CBD办公区的标准和风格建造的，希望与传统工厂有所不同。

来源：受访者

除了风格，办公设置也同样参照了元气森林总部。传统制造业中，看办公室就能感受到层级，普通员工就是在一般的工位上办公，经理就会有独立的经理办公室，总经理级别的办公室标准更高，通常还会特别设置助理岗位和助理的办公区域。“元气森林完全是年轻人的互联网的文化，哪怕是工厂，所有的人都在一个大空间里办公。”顾雅蕾说。

的确，创始人的风格对企业有着深远的影响。

因为一些特殊会谈的接待需要，老唐是袁琪森林里唯一有独立办公室的人。其他联合创始人和其他高管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大同小异”，无一例外。而且老唐不经常呆在办公室，经常可以看到他在外面的办公区闲逛。安迪告诉《中国企业家》:“他（唐彬森）可以在外面闲逛。”

足够的空空间和权威的透明度是这个企业年轻化的内在心理方法。

1月14日，在袁琪森林2023年年会上，创始人唐彬森发布了一封题为《战胜艰难的2022年，拥抱充满挑战的2023年》的内部信。在内部信中，唐彬森提到:“我还是想强调‘相信年轻人，坚持打造好产品’的理念。”与此同时，他补充道:“一个行业充满希望的特点是不断有新公司诞生，并给予新的希望。一家公司充满希望的特点是，这家公司的领导者中不断涌现出年轻人，他们的想法得到尊重，他们的热情被点燃。”

袁琪森林成立不到7年，但它已经孵化出了气泡水和外星人两条增长曲线，现在第三条曲线正在提前布局。根据尼尔森的统计数据，在2021年1月至11月的水饮料制造商线下零售排名中，袁琪森林在国内整体水饮料制造商中排名第15位，而2022年1月至11月，袁琪森林排名第12位。

让年轻人和年轻的想法站在舞台上，从他们的角度看问题。企业青年不是墙上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