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企扎堆IPO:没有奶牛,就没有活路

文字:杨典

来源:数字数据视觉(ID: ycsypl)

就在伊利蒙牛的眼皮底下,仍有14家不甘心的乳企在IPO。

这场IPO竞争始于2020年前后,包括拼多多食品、熊猫乳品和益铭食品在内的许多乳制品公司已成功登陆上交所。

排队等候领养的还有四川人最喜欢的奶牛“菊乐”和红星美羚。红星美羚还有500份手稿。曾经是三鹿集团子公司的君乐宝也持有IPO的号牌。一旦成功,这家年收入超过200亿的公司将吸引其哥哥们的更多关注。

如此大规模的乳制品公司上市是不寻常的。因为在a股,只有30只乳业概念股,包括顺便养猪养牛的温氏股份,以及专攻益生菌的科拓生物。在过去两年中,超过一半的乳制品公司在IPO中聚集在一起。

看似所有人都搭上了同一列火车,但命运早已分道扬镳:有些人可以走花路,而有些人就是不想下桌成为历史。

01

挤破头得到。

除了领养一头奶牛,这些叫嚣上市的乳企都是当地的“小众牛奶”,营收只有几个亿。

比如光听名字就能感受到草原豪迈的骑士乳业,70%的营收来自内蒙古;江西贡献了阳光乳业90%以上的营收;然而,仅仅依靠一种四川人从小就喝的“酸奶”,聚乐股份轻松活了25年。

这些乳制品公司在当地仍能维持生计,但他们赶上了奶价上涨的周期,这个饭碗几乎无法承受。

乳企的上游是畜牧业,具有明显的周期性特征。当牛奶价格上涨时,农民将增加养殖;牛奶价格一下跌,它就争相倒奶、杀牛。上游供需失衡传导至下游,原奶价格波动较大,乳企无法随意提价,只能自求多福。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中国乳制品企业经历了三次奶价上涨周期,其中前两次是由安全事件引发的。例如,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后,蒙牛整合了其供应链,并取消了对散装牛奶的收购。大量中小型牧场和分散的养殖户被清理出去,无数奶农只能“弃牛打工”。供应量的减少引发了新一轮的牛奶价格上涨。

在每个牛奶周期之后,赢家都是大公司。原因很简单。有大家庭的乳企可以多提价。

伊利曾在2010年后的奶价上行期将牛奶价格上调10%,在提价的同时扩大市场。年收入从2010年的296亿元增长到2014年的544亿元,稳居第一。

在这轮奶价上涨中,头部乳企改变了打法。不仅加快了对上游牧场的整合收购,还开始推广原奶,这直接导致原奶价格在2021年攀升至历史最高点,主产区奶价维持在4.2元/公斤的高位。

原奶在乳企成本构成中的占比最高可达60%,但对于奶源充足的巨头来说,原奶市场价的上涨与我自己养牛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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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奶价上涨的周期中,没有奶源的地方的乳企最受伤。

阳光乳业80%以上的原奶依赖合作牧场,完全没有议价能力。因此,阳光乳业的收购价维持在4.6-5.1元,远高于市场价格。反映在财报上,2018年至2020年阳光乳业的毛利率连年下滑,直接从43%下滑至37%。

阳光乳业的部分原奶采购自现代牧业,也就是蒙牛的小哥。因此,阳光乳业过着苦日子,而另一边,挤压了奶源的蒙牛却笑了。2021年蒙牛净利润增长42.6%,自有牧场生产的低温鲜奶功不可没。

下一步,巨头们甚至可以直接“面对面输出”,除了价格和渠道上的降维打击。

聚乐有酸奶,蒙牛有全脂酸奶,只卖1.9元,比普通酸奶便宜2毛钱。聚乐只能含泪降到1.68元。

因此,在奶价上涨和巨头围剿的双重夹击下,即使已经是第四次IPO,“钉子户”聚乐也不得不咬紧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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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市募资,只能等死。放眼整个乳业,乳企数量已从2008年的800多家下降到如今的500多家。也许没有这样的人。

艰难求生的本土乳企不甘只活在回忆中,只好含泪上市,向股东讨口饭吃。

02

牧场军备竞赛

本土乳企打不过巨头,牛奶周期上行压力倍增。要解决这两个问题,有一个诀窍——集资建农场,自己养牛。

乳企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因此骑士乳业将募集2.6亿元,聚乐将募集3.39亿元,而募集资金的一半(9.77亿元)将用于领养一头奶牛。他们都说他们会养牛。

要建一个牧场,你首先得有雄厚的财力。

与个体经营者可以完成的养猪相比,饲养奶牛需要更多的户外活动空和专业的取奶设备。前期投资成本和土地决定了牧场建设趋向于大规模。

2021年,中国几乎所有新的牧场建设项目都是大型牧场,设计存栏量超过5000头的牧场占83%,“万头牧场”占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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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万吨的生产规模需要配备3万头奶牛,需要4至5亿元的基础投资,还不包括运输等费用。”这是科迪乳品公司的张海清说的。即使他知道投资巨大,他还是在1998年开始“先建一个奶源基地”。

当时连蒙牛伊利都不敢这么做,因为没钱。蒙牛的注册资本100万元是由牛根生夫妇出售伊利股份筹集的。没有奶源、没有市场、没有工厂。只有在牛根生租用工厂设备才能生产乳制品。

欠奶农1.4亿元的科迪,没钱搞苦力,“十年重投十年重亏”,常年霸榜st,最终退出市场。

相比之下,奥亚牧场是一个背靠大树乘凉的模范学生。他左拥日本明治,右拥印尼嘉法。2008年三聚氰胺事件爆发后,他一掷千金,火速抄底。现在他拥有14657亩牧场,成为“中国最大的独立原奶生产商”。

然而,现在光有钱是不够的,牧场也不够。

在中国,70%的牛奶产自横跨内蒙古草原和东北地区的黄金奶源带。前者的气候适合优质牧场的生长,由此诞生了伊利和蒙牛两大液态奶巨头。后者为牧草生长和奶牛活动提供了充足的土地空,奶粉领导者贺飞就诞生于此。

广州的越秀集团要从各省接手辽宁的辉山乳业,不仅仅是因为广州真的不适合放牧。

受制于自然条件,好的牧场是稀缺资源,巨头们都依靠自己的能力收购或兼并,形成了乳业巨头和牧场巨头在乳业中相互捆绑的局面。

例如,蒙牛背后站着圣牧高科和现代牧业,而伊利背后站着赛科兴和恒天然,有时一家牧场公司可以为四五家乳业巨头提供牛奶。

从商业和财务角度来看,乳制品公司热衷于牧场以控制成本,但在此基础上,乳制品公司对牧场的迷恋有一个国家层面的问题。

03

我的牧场由我做主。

中国有一项高科技叫“快速检测食品中的三聚氰胺”。早在2009年,路透社也写过一篇科普文章,标题是:“什么是三聚氰胺?为什么会在奶粉里?”。

当外国人还在好奇哪种牛奶更健康,牛奶能长多少厘米,奶牛的心情是否良好时,我们的父母已经登上了飞往世界各地的飞机,买回了最贵的进口奶粉,希望孩子们喝了以后不会生病。

三聚氰胺作为标志性事件,基本奠定了中国乳业的竞争方向。只有三个词:安全,安全,还是安全。当人们的焦点还在安全问题上时,这只能说明这个行业还处于最初级的阶段。

而那些对国产奶粉还有点信心的家长,经常听到北纬47°是黄金奶源带,适合牧草生长的故事。

这个故事也是历史的必然产物,因为在三聚氰胺事件后,奶粉很快被追溯到奶牛和奶农:要生产优质奶源,我们必须依靠大牧场而不是小作坊,只有草好的地方才适合建设牧场。

牛奶的竞争最终变成了牧场的竞争,因为在中国的背景下,奶源的拥有率与安全直接挂钩。

毕竟喝牛奶是有问题的。消费者找超市,超市找乳企,乳企问奶站,奶站找奶农,奶农问奶牛。牛“哞哞”叫,可能是因为草不好吃。

因此,2008年后,乳业集团收购牧场成为普遍做法。光明收购了辉山,尤然收购了赛科星,贺飞收购了原生态,蒙牛的现代牧业收购了各处。毕竟,我们都知道中国乳业经不起第二次质量问题,而以前默默无闻的牧场公司瞬间变成了价值投资。

在喊了十几年要重建乳业信心后,中国的奶牛比例已降至个位数,规模化养殖也逐渐改善,但这并没有阻止麦趣尔检测出丙二醇。

在那些日子里,中国人被建议每天喝一杯牛奶,用的例子是日本人喝得太多了。后来,当泰国引进牛奶时,中国人成了榜样。

中国人喝牛奶时尝过三聚氰胺、肉毒杆菌和丙二醇。不知道元素周期表够不够用。泰国人学中国喝牛奶的时候,可能顺便炼成了百毒不侵。

04

乐章结尾部

如果你要问哪里的牛奶最安全,答案不会是中国。但要问哪里的牛奶最好喝,四川人会说居乐,江西人会说阳光,内蒙古人会说骑士。

依靠当地人信仰的支撑,加上近年来国货的回潮,为本土品牌再添一把火。巨乐改变了包装,推出了广受欢迎的白桃口味,甚至一度收购了东北的惠丰乳业,希望让自己的触角横跨大半个中国。

理想是宏伟的,但现实是一地鸡毛。巨乐出纳非法挪用近亿元,业绩多年不见增长。新收购的辉丰乳业酸奶也被检出大肠杆菌超标,四家IPO仍无消息。

在一个超过60%的份额被伊利、蒙牛和光明瓜分的市场中,本土乳企连汤都喝不上。之后,我不得不被修补:“奶粉很贵,贺飞奶粉是世界上最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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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